2014年8月25日 明覺法堂(高雄)
弘聖上師說法講紀
Dharma Teachings by Master Hong Sheng in Kaohsiung, Taiwan
on August 25th, 2014
時間:103年8月25日,20:30~22:00
地點:觀止學修中心(高雄市鼓山區美術南二路35號)
紀錄組恭敬整理
美螢師姐元和妙音唱頌
女淇師姐元和妙音唱頌
弘聖上師元和妙音淨化並釋義……
當年玄奘大師在西域取經的時候,過程當中百般波折,其中有一段在接近西域的地方,遇到一位有深度禪定功夫的修行者,這位修行者長得非常高大魁梧。玄奘大師在路途當中遇到他,就很好奇,因為那時候修行者還在入定,玄奘大師就請教他,他到底是誰?來歷何處?在那邊幹什麼?結果這一個修行者就跟他講,他說他正在入定,為什麼呢?因為他是在迦葉佛末法時期的修行者,迦葉佛是釋迦牟尼佛的前一尊佛,那每一尊佛都有祂的法運,所謂的正法、像法、末法時期。
那麼迦葉佛的末法時期像什麼呢?像我們現在這個時代,我們這個時代是釋迦牟尼佛的末法時期,釋迦牟尼佛的法運一萬二千年,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末法一萬年,現在是末法時期過了一千多年了,所以還有將近九千年。那麼末法時期這一萬年結束了之後呢?一般就叫做「滅法時期」,就是沒有佛法了。這個沒有佛法的時間,等到下一尊佛出來,也就是彌勒菩薩降生成佛的時候,那時候龍華三會,依彌勒菩薩在兜率內院的歲數來計算,我們地球的時間還得要花上五十六億七千萬年,下一尊佛才會出現。所以,在這個滅法時期等於沒佛法,眾生處於一種一般講「黑暗時期」。我們現在還不算黑暗哦!你看我們現在不算黑暗,大家都已經那麼難過了,很難想像那個黑暗時期到底是什麼,現在可以講是灰色的時期。
剛剛講的那一位修行人,他在迦葉佛的末法時期就有很深度的禪定功夫,你看,他們禪定功夫深度到多長?從迦葉佛末法時期入定,一直入定到唐太宗的時代,也就是玄奘大師那個時代,佛法傳來東土也將近一千年左右了,他們禪定功夫可以到那麼久。所以,很多人在我們這個小小的地球看到很多修行者也在修禪,禪定、入定這一件事情,有的入定個十天、四天、二天,不得了了,對不對?甚至二年、三年、六年,不得了了,好像是已經成佛了一樣。玄奘大師遇到的這一個修行者,從迦葉佛末法到釋迦牟尼佛出世又滅度後的像法時期,你看那時間有多久,很難計數!
玄奘大師就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呢?」他說:「因為來不及親自跟迦葉佛學習,聽說下一尊佛是釋迦牟尼佛,而我有很深度的禪定功夫,所以我要入定等,等釋迦牟尼佛出世的時候,我要好好跟祂學,親聞佛法。」結果玄奘大師就跟他說:「啊!這樣很可惜,因為釋迦牟尼佛已經滅度至少快二千年了,所以你來不及了,怎麼辦?」他說:「怎麼會這樣呢?禪定功夫太深了,怎麼會這樣?」禪定功夫太深也不好,你看看。後來他就說:「怎麼辦?好吧,那我再繼續入定吧,等五十六億七千萬年彌勒菩薩降世再出定好了。」
玄奘大師就想一想,跟這個行者說:「不妥,我覺得不妥,要是你再入定五十六億七千多萬年之後,那個彌勒菩薩成佛又滅度了你才醒來,怎麼辦?」他說:「對哦!這也是大問題,那怎麼辦呢?」他說:「沒關係、沒關係,反正我現在要去西天取經,要不然這樣好了,你現在準備一下,準備去投胎,去哪裡投胎呢?去東方我的國度──大唐,你去那邊投胎,等我西天取經回來的時候,你也慢慢長大了,對不對?長大了也有一些自主能力可以學習,我回來教你,這樣你看怎麼樣?」他說:「聽起來好像不錯,好吧、好吧」,就答應玄奘大師。然後玄奘就一個人去西天取經,他去西天大概十九年,將近二十年,那這一個修行者就示現去投胎了。
本來玄奘大師的意思是希望他去投胎做唐太宗的孩子,然後因為他回來也是一代國師,那他就可以好好的教這一個唐太宗的孩子,他也可以比照釋迦牟尼佛當年是個王子,好好學習,然後這樣的力道、這樣的示現形象,對佛法非常有助益,對眾生非常得力,玄奘大師本來設定是這樣。結果,十九年回來之後,他就問唐太宗你有沒有一個兒子,因為古時候的皇帝都很多妻妾,有時候生的孩子哪一個幾歲、哪一個是誰都會搞亂。唐太宗就說:「我好像沒印象,我去查一下」,結果查了一下,就回報玄奘大師:「我的孩子沒有這樣的,沒有大概十九歲的。」那怎麼辦呢?唐太宗也非常熱愛佛法,就為了幫助玄奘大師講的這件事情,有這一個人會出現,將來要弘揚佛法的,他就下令昭告天下,將他的國度裡有十九歲的孩子都記冊來,然後就是類似選美,一個一個站著,請玄奘大師來認領,結果到處察看,卻一無所獲。
結果是誰呢?唐太宗那時候有一個將領叫尉遲恭,門神其中之一,結果這一個修行者去投胎在尉遲恭他們家族,好像是他哥哥,算是尉遲恭的侄子,一查是十九歲,玄奘大師一眼就認出是他,然後就希望他跟著修行。因為他在投胎的過程有入胎、處胎、出胎的過程,所以,隔陰之迷,會忘掉了過去生這些修行的道行。你看,為什麼叫我們修行要超輪迴,不要再回來了?再回來就是你會忘掉,中國人講喝了孟婆湯,一喝什麼都忘掉了。你一忘掉,要重新來學,你就會有斷層。尚且你有斷層之後,又不一定能夠遇到善緣,所以這樣東漏西漏,所有的參數東掉西掉,掉到最後,有可能你生生世世都沒辦法再成長,生生世世啊!
所以為什麼「著力今生須了卻,誰能累劫受餘殃」,你看,人家是用「累劫」來計數,累劫受餘殃,那表示我們有可能在這個世界已經「累劫」了!這個世界不是只有這個地球,是這整個大宇宙來講的這個世界,「累」這個字就是累計很久了,你也無法計數,加上這個「劫」(劫難),有大劫、中劫、小劫,通常佛家不是用中劫、小劫來計算,它用大劫,一個世界的成、住、壞、空叫一劫,那時間無可計算。那無法想像的這麼大的數字都在受殃,殃就是痛苦、受罪、受苦、受難。
然後玄奘大師終於找到他,找到他當然很歡喜,就希望他跟著修行,履踐當年的諾言。可是,這個十九歲的年輕人已經忘記了,我又生在皇朝的貴族,對不對?我每天吃喝享樂,過得這麼好,誰要跟你去修行啊?所以這年輕人當然不要。然後玄奘大師就非得不可,就跟唐太宗談說用一些手段讓他進來,結果唐太宗就跟他們談,好像是代替皇帝出家這樣子。結果這年輕人還是不要,說你憑什麼叫我出家,我日子過得這麼好。唐太宗他們就說:「要不然這樣好了,談條件」,他說:「好、好、好」,這個年輕人就開始談條件,想說開出這些條件,應該讓出家人都不認同,所以一定會否定我。
他第一個條件開出來就是說:「我從小喜歡讀諸子百家的經典,如果你要我出家,你一定要讓我可以繼續讀這些經典。」這件事情現在人聽起來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古時候出家後,是不准去看其他的經典,在你出家的這個過程,你還沒開悟之前,為了讓你得「定」故,它是不准讓你碰觸除了佛家以外的典籍。尚且有的更嚴格,上師規定你只能聽他的,所有你看的經典都必須他同意才能看,即便是佛經。各宗派不同,上師不同意,你也不能看,要跟他學一段期間,這樣的規矩至少要履踐五年以上,當然,古時候通常都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為什麼呢?這叫做祕訣,唯有這種方法才能讓一個人得定,得定是為了開悟,開悟是為了開啟智慧,這是一個自古以來不變的方法,成就的唯一門道。所以你就知道,我們現在的佛學院很多,學佛的也很多,心靈成長的也很多,可是,成就的找不到幾個,因為現在的方法不如古時候的這一個制律,所以,方法錯了,你再好的理論統統沒辦法,幫助不了我們。所以古時候就是有這一個方法,這個方法我們這樣講好了,叫做它的遊戲規則。
唐太宗也懂佛理,他跟玄奘大師說:「這個年輕人這樣講可以嗎?你接受嗎?」玄奘大師說:「為了提攜他,為了讓他成為一代祖師,只好忍痛權變一下,違反一下制律。好!答應讓他有諸子百家的閱覽權。」好!第一個沒問題了,那這個年輕人就好像輸了,很不甘心!這個條件居然被接受,再想一個,這個應該是佛家不認同了吧,因為他從小在皇族長大,所以他有很多婢女、侍從,他習慣了被很多婢女服侍得好好的,出門都要一群婢女跟在後面,很大的排場。於是他就說:「你如果要我出家跟你學的話,你要答應我,我走到哪裡,我在學的過程都要有這些婢女來服侍我,我才願意。」唐太宗說這個更嚴重,怎麼辦呢?又跑去跟玄奘大師討論。玄奘大師說:「沒關係!」咬牙切齒為了成就他,只好再開一個方便門,「好!接受!」這時候這年輕人又失望了,又輸了,怎麼辦?再想第三個條件,我從小在皇朝長大,平日的用餐就是喝酒、大魚大肉,這是我的習慣。然後他就跟唐太宗講第三個條件,第三個條件就是你要讓我在出家的過程大魚大肉,我的酒量又好,要讓我喝酒。唐太宗聽到這個,他懂佛理,又更難理解、更難接受,心想這下子玄奘大師可能要輸了,就去跟玄奘大師討論,沒想到玄奘大師竟然答應。
你看,人家的大師風範果然不同,終究是用善巧方便的方式幫他引導,引導到最後成就一代唯識宗的第二代祖師。第一代當然就是玄奘大師,西方去取經,遇到戒賢和尚教他,然後取經回來,第一代唯識法相宗的祖師。那麼第二代就是這一個年輕人,慢慢長大,他的法號就叫做「窺基」,窺基大師。後來窺基大師很聞名,他還沒有正式出家就很有名了,因為他開的那三個條件,不有名也很困難,對不對?又加上在出家的過程,那三個條件都沒放掉,又更有名,然後就一直是這樣過日子。
然後呢?當年,同時代有一個律宗的祖師,叫做道宣和尚,一般叫律師,持戒的律師。他持戒甚嚴,一直很瞧不起這個三車和尚,窺基大師有一個綽號叫做三車和尚,為什麼?就是剛剛那三個條件,都裝一車一車的,諸子百家一車,婢女也要一車服侍他,然後酒肉也要一車,所以他的綽號叫「三車和尚」。然後道宣和尚看到他就很反感,哪有這種修行人?修行要像我道宣這樣持律甚嚴、持戒甚嚴,不倒單。「不倒單」你們懂嗎?不倒單就是不會躺著睡覺,他都打坐,睡覺也都打坐,然後一生都不會躺著。我們如果真要這樣修,大概全部都淘汰掉了,都不用修了。
然後,道宣和尚有一天心血來潮,就想要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什麼三車和尚,行持這樣還叫「窺基」?還叫大師?因為道宣和尚有一個特點,他持戒持到天女下來供養他,這不簡單,不是我們一般人的供養,天女下凡供養天上的甘露聖品。於是他就寫信給窺基大師,就說久仰他的大名,很想和他有一會,但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去拜訪他。人家窺基大師很大器,看到這個信之後就回信了:「沒關係啊,你忙,我剛好有個機緣,某年某月某日要過境你們終南山,我可以去啊!」道宣和尚心裡就歡喜了,對不對?機會來了,終於逮到,而且自送上門。
結果到了約定的那一天,窺基大師亦復如是,大排場、大陣仗,三車,那個車想必也不是小車,統統具足。去了之後,因為道宣和尚在終南山上,越上山的路是不是越小,車子有時候上不去,這時候窺基大師只好交待他的侍從:「沒關係,你們在山下等我,我一個人上去」,就上去了。一上去,當然表面的客套、寒暄都有,畢竟人家還是修行人,有這些器度涵養,就閒話家常,然後七聊八聊,也就留窺基大師一起用齋。那你知道道宣和尚持戒甚嚴,所以他一定是日中一食、過午不食。結果就聊、聊、聊,聊到最後又喝茶又聊天,他心裡就在嘀咕:「咦?已經過午了,怎麼天女還沒下來?這個天女到底是怎樣?讓我錯過這個機會,我就是要讓他看什麼叫修行,他都沒有天女供養,只是婢女而已,我是修到天女供養,讓他看到天女下凡來供養我,他就知道什麼叫修行,好好教訓他一番。」結果,天女沒有下來,就錯過啦,他只好算了,就繼續泡茶聊天。
窺基大師有肚量,不吃就算了,繼續喝茶啊,對不對?喝茶喝一喝,喝完之後,道宣和尚留他住一宿,窺基大師也很大量,沒關係,好啊!就住一宿。那這時候是道宣和尚的第二個計謀,為什麼?因為想必這個窺基大師舒服的日子過慣了,我們山上是苦修的地方,我就要讓他好好享受什麼叫做苦修。要睡一晚嘛,想必沒有彈簧床,只有蒲團,一定都是那些硬木頭。那窺基大師也欣然接受,很歡喜啊!後來,睡覺了,一樣,道宣和尚一樣不倒單,煞是修行人,窺基大師當然一躺就躺下去,然後睡覺的過程就開始打呼啊、翻啊、抓啊,翻來覆去。那道宣和尚就越坐越不耐煩:這是什麼修行人?戒律很重要啊!
後來,白天起來之後,道宣和尚也內心暗自竊喜:「我有抓到把柄了」。然後真的有點入火,就開始唸了:「你怎麼可以這樣?這不是修行人的典範,修行人一定要有三千威儀什麼等等」,講了一大堆,「吵得我都不能睡覺,哪有這樣的修行人?」然後窺基大師說:「也不知道是誰在吵啊?我昨天在睡覺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好像老僧入定,還不倒單,一隻蝨子在咬他而已,就把牠捏起來。本來要把牠捏死,想說持戒的和尚不能殺生,就只好忍痛又把牠丟在地上。丟在地上的時候,讓牠不小心摔斷了一根腳,所以那隻蝨子就很痛苦,在那邊哇哇叫,吵得我窺基都睡不著覺,我才在那邊打呼、抓癢啊,你怎麼能怪我?」結果道宣和尚心頭一陣涼:「他怎麼知道這些事情?他不是打呼打成這樣?怎麼知道我真的抓了一隻蝨子丟下去?」你看,不一樣的境界!後來這件事情就這樣了數,時間也就過了,窺基大師拜別後就下山,繼續他的三車旅遊去了。
結果這個道宣和尚就很嘔,怎麼失去兩次機會,對不對?最後還被他回馬槍,真是的。結果,中午時間一到,天女又下來了,很歡喜,又拿供品來供養。他就對著天女說:「妳怎麼這樣呢?不跟我配合,我昨天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在等妳下來,妳怎麼……」,天女:「沒有,我真的有來啊」,「可是就是沒送來啊」,「有、有,我有來,可是哪知道昨天中午的時候,天上祥雲滿佈,四方天王駐守,我不過是小小天女而已,我怎麼能進來?不知道你們這邊到底發生什麼事?」結果道宣和尚直冒冷汗,原來窺基大師是一個大乘菩薩,而道宣和尚是一個持律甚嚴的法師,你懂嗎?還不見得開悟,怎麼去測度一個大乘菩薩的行誼?
所以,佛家在講:「眾生以有思惟之心,測如來圓覺之智,了不可得」,所以,很多的這些大乘菩薩,乃至於一乘圓教一真法界裡面的法身大士,在世間示現的行誼,不是我們一般人能夠去理解、測度。那我們在學習的過程,都會用著我們的經驗法則去定義,我們經驗法則沒有離開三個東西,唯識法相在講的「心、意、識」,《華嚴》在講的「執著的心、分別的心、妄想的心。」那麼這些心產生的煩惱,是所謂的見思煩惱、塵沙煩惱和無明煩惱,總之都叫煩惱,煩惱就是一種障礙、一種無明,一種錯知錯見產生的結果。
所以,我們以有思惟之心,思惟就是思考的意思,就是分別、執著的心,去要了解所謂的佛(如來)祂們教化的一個善巧方便,是不可能的事情。尚且「諸三乘人不能測佛智」,三乘人是什麼意思?就是一般我們講已經超越輪迴的第一級數「阿羅漢」、第二級數「辟支佛」和第三級數「菩薩」,這三個叫「三乘人」,這三種生命狀態還不能了解佛的智慧。「諸三乘人不能測佛智者,患在度量也」,也就是祂的弊病出顯在什麼?測度!用自己的經驗法則去定義。「饒伊盡思共推」,測度不了,還找一大堆同質性的人在討論。那這時候,古人講的「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這個比喻在力氣上可能可以啦,可是在力氣上也不會用「諸葛亮」來比喻。那如果從智慧上,怎麼可能?用現在比較粗俗的話,叫做「三個笨蛋加在一起討論討論,就可以勝過一個天才」,你說有沒有這種事?一切眾生合起來討論都不能勝過一個佛耶!一切眾生,還不是三個而已。
所以,從力量的角度,就是「三個瘦皮猴勝過一個大力士」,也不太可能。所以很多這些只是一種比喻,比喻之所以是比喻,就是在某個層次的一種意涵,它不能代表所有的全面。那麼三乘人不能測佛智,患在度量,饒伊盡思共推,共同的去討論、推論,最後還是了不可得。我們尚且不是三乘人的智慧,我們怎麼可能透過所謂的研究、討論而去了解佛法?所以這一個問題也是當今學習者不能在學法過程裡面有得到受益的主要原因。
所以早上李叔叔來協談的時候,我跟他講了一段,我跟他說修行畢竟是修行,尚且它不是讀書,更不是搞學術,它就是修行,它跟讀書、搞學術完全是兩件事情。讀書、搞學術就是你多接觸,你可以努力記、記很多,但老祖宗也講:「記問之學,不足以為人師焉」,換言之,記問之學不是真學問,它沒辦法真正把你的人生去做一種汰舊換新。那麼搞學術是什麼?研究、討論,最後會把佛法演變成世間法,所以你又沒辦法契入佛法的真諦。所以,學習者一定要把這一個方向跟定義搞清楚,我們才能透過學習,真實得到利益,要不然生生世世都不可能。
我們現在的知見沒辦法理解修行這件事,我們現在的缺點也就是我們現在的文化,我們從小就習慣了研究討論,之所以很多人在早期和我相處的時候,不太能夠理解說為什麼我一直不贊同世間在運作的讀書會,不是不贊同想要去透過讀書會成長的這一顆心,而是不贊同這個錯誤的方法。通常讀書會和佛法學修的一種接觸、薰習是不一樣的,讀書會沒有一個最高指導原則,修行必須有一個最高指導原則,這一個最高指導原則,古時候的用詞叫「善知識」,現在善知識不好找,所以現在的最高指導原則就是佛法、佛的典籍。
那這個最高指導原則在哪裡?在「不要有自己的想法」,你才會有最高指導原則。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你就是最高指導原則了,就不是那些經典。你現在的人生是集你所有生生世世的知見總合最高級數所產生的,所以如果你現在的人生是快樂的,你可以繼續用你自認的最高指導原則去過日子。如果你的人生是你認知上有所欠缺、有所不如意的,那表示你的最高指導原則不是真理的最高原則,所以必須要放下自己的原則而去符合佛菩薩的原則。
那麼古時候有善知識,所以他會演出來給我們看,就好像密宗,一般修佛的人他知道三皈依──皈依「佛、法、僧」,深入了解就知道是皈依「覺、正、淨」。那在修密比較特殊,密法是在佛法裡面最高級的佛法,就是說最後你要成佛、成菩薩都要經過那一個階段。當然,這個所謂的密法,你們要把形象化拿掉,要不然你們一講到密就想到西藏、想到法王、想到活佛,就想到那個形象,其實這是不對的。我們在講佛法都是「論實質不論形式」,就好像你們現在聽到修禪會想到什麼?很飄逸啊、很悠閒啊,對不對?然後每天在那邊打坐,也不知道在幹嘛,又沒有人家窺基大師的功夫,幾百年打坐入定。不是那個東西,所以修禪不是外在的那個樣子。
前一陣子,常常跟一些藝術家在討論,有人說:「哇!這個畫好禪味哦!」我說:「你懂禪嗎?」,這是實質上啊,我們認為這個好禪味哦,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表示知道禪是什麼,所以才能分辨出那個是禪的味道或不是禪的味道。你看哦,最後就「禪味就是留很多白」,那最會做禪畫的就是那些造紙工人,他們這樣做一做就有一張宣紙,就整個白色的,很禪啊!對不對?所以不是這些形式。學法要務實,真正的禪就是你完全不執著、你完全不分別、你完全沒有妄想,這就叫「禪」!那請問這個有沒有一個特定的形象?所以,法非定法,佛法,你契入自性本然,它既非精神世界也非物質世界,亦非想像世界,所以你無法用人世間所有的邏輯去描繪它。它只能階段性用一個踏板去形容、比喻而已,真正的那一個真性、體性無法去描繪它,它超越文字。
所以才講「禪宗不立文字」,你看,很多人又誤解,禪宗不立文字,講那麼多幹什麼?你有沒有發現?禪宗即便講不立文字,可是偏偏最優美的文字、詩偈都是從禪師嘴巴講出來的,《六祖壇經》、《中觀論》……,那些很優美的一些文辭、禪詩,統統是從這些經典出來的。所以,它「不立」的意思就是「不執著」,不是否定文字,而是不執著文字。所以,也叫你不要落在文字相上,離相就是一種禪法,不動心也就是一種禪法,所以叫「坐禪」,坐者,如如不動:禪者,外不著相,所以,「內不動心是謂坐,外不著相是謂禪」,不是坐在那邊面壁叫做坐禪。這些學習我們都要從實質的義理去體會,才有辦法透過古聖先賢留下來的這些寶典再去吸收養分,焠鍊我們自己的生命。
剛剛講到「密」,修密它四皈依,會跟一般修佛的大乘教和小乘教不太一樣,一般是三皈依而已,修密多一個「上師」,皈依上師。那麼一般人就說:「啊,那我知道了,就是皈依佛、法、僧,後面再皈依一個上師」,錯了!是皈依上師再皈依佛、法、僧,所以他們的供養是以供養上師為最殊勝,為什麼?因為你對佛、法、僧不了解,上師把佛、法、僧活生生表演出那個樣子、理路給你看,你有一個依循,密法有這一個角度,所以,上師為最大。可是,這是真的密法才這樣,現在當然這個時代亂了,很多人會拿古時候真的理路來要求學習的人,可是他本身不一定做到,通常密宗在講的這個「上師」,都是開悟聖者,基本上都是法身大士了。
比如說密勒日巴,你看他瘦不拉嘰,長髮披肩,住在山洞裡,餓肚子,瘦到像排骨,你可不要小看他,他是法身大士以上,都超越十法界,不只是六道輪迴而已,所以人家可以這樣去過日子沒問題。剛剛前面講的,他們的境界不是在所謂他能坐多久的那個形式上,而是他們的內心已經脫化了,已經真的如大乘學修講的那兩個字──放下,放下萬緣,放下一切,放下內在的起心動念,全部都放下了。剩下的就是什麼?留惑潤生,只是留著一個介質來因應眾生一切的感,而他有所應,去履踐當年在未成就之前的共通宏願──眾生無邊誓願度。所以,你唯有真正萬緣放下,你才有辦法真正提起「眾生無邊誓願度」,要不然你就是被眾生度走了,眾生無邊把你度,度到你也無量無邊,無量無邊的煩惱統統跑出來了,那不是真正的修行。所以,修行光靠讀書這件事情是做不來的。
那麼有一種叫「教下」,教下它也是要一直讀經教,它也是研究,這又有什麼不同呢?因為它在研究的過程懂得把握方向和理路。我們一般讀書人是不懂的,我們一般就是想拼命記很多,甚至資料很多,會講,我們就是這樣子而已,這個就是長養世間的知見。可是,真正教下的學修者,他要每天都在讀經,他是透過讀經把他人生塞滿,任何空間都沒有去遐想,也沒辦法去遐想。而我們不是,我們一般讀書人是「我讀了那個就是想要幹嘛」,你看,這叫做遐想,這叫妄想。可是你如果同樣是讀,像教下的態度的話,你是不會想的,你就安住在當下。
所以他們的研究也不用心意識的,交光大師講的「捨識用根」,用根中性去薰染、薰教,不斷薰染,所以「讀書千遍,其義自見」,它是依自性智慧起用,自己就懂了。所以他們研究的過程是不用思考的,是不斷塞進來、不斷感染自己,透過經教,一遍又一遍、一本過一本。在這個過程當中,自自然然你的心念都在佛法裡面,所以你的心念不會打岔,這時候也是一種「制心一處,無事不辦」,這時候也是一種安住一心,所謂的淨極則光通達,你安住一心在這個經教裡面的時候,你「光」通達,「光」就是智慧的意思,智慧就通達無礙了。你那時候也就開悟了,所以叫「大開圓解」,當你大開圓解的時候,你就「一經通,一切經也通了」。
所以,我們可以透過這些來檢視自己,我有沒有通?我自己在學法的過程有沒有通?很簡單啊,你閉上眼睛去法寶流通處隨便拿一本經,看是否看得懂,懂就通了。隨便一本,這邊也通、隨便都通,這麼多還嫌少,對不對?因為都通了。所以,有無量無邊的智慧起用,這些起用記載下來就是一種經,那麼一個真正開悟的人,他就不追逐這些經典了,可是他會不會放棄?他不會放棄!他抉擇用與不用,抉擇的決定在哪裡?在眾生的考量,眾生需要他什麼,他就去因應什麼。眾生如果需要他演一個一直讀書的人,他就去讀一下書;眾生如果覺得他讀書太遜了,要讀那麼多書,需要有一個天才出現,他就示現不要讀書,這個就是無量無邊,沒有一定的方式、模式,佛法就是這麼活活潑潑。
那麼透過這些理解,我們才能夠清楚釐清:「我到底接觸學修成長這件事情是要什麼狀態?」對不對?不管你性格如何、你適合哪一種,統統無所謂,因為法法通自性。只要你能夠通到自性,一切法你都本通──本來就通達。所以,它的關鍵還是得在「至誠」,有一句話叫做「至誠通性」,至誠心和你的自性是相通的。這個是因應世間人的俗說而有的,因為有一個相通就表示有兩個,對不對?那「有兩個」本來不是佛法,所以真正它的通是融合在一起的,也就是說你如果把你的真誠心長養出來,你就在自性裡頭了,真正圓滿,你回歸自性,那也就是所有學佛的人最末後的依歸,那個「佛、法、僧」就是我們自性本來的樣子,就是自性本覺而不迷、自性本正而不邪、自性本淨而不染,也無動搖、也無生滅,那個就是宇宙萬有的本體的本體,所以佛家在講的自性是這麼一回事。
為什麼要回歸自性?因為一旦回歸自性,我們所有一切宇宙的問題統統解決了。所以科學家很努力的在探索宇宙的真理,他也發現到,好像我們現在所能探測到的這個宇宙,能探索到的部分只有百分之十,剩下百分之九十不知道跑去哪裡了,科學家也把它定位叫「暗物質」、「黑物質」……,這些名詞都不等,也無所謂。科學家不曉得這百分之九十跑去哪裡,但佛家已經講完了,消歸自性,自性既不是精神現象也不是物質現象,亦非自然現象,所以用人間的任何儀器怎麼能探尋得到呢?儀器探尋不到,必須用甚深的禪定才有辦法契入。那麼甚深到什麼狀態?你要理解自性,你要甚深到「首楞嚴大定」,所謂的自性本定,四禪八定是還不足以契入的。
四禪八定是在六道輪迴裡面執著一個清淨,六道輪迴的清淨哦!還不是四聖法界的清淨,不是所謂「淨染不二」的那個淨,它是在六道輪迴的世界裡頭,善惡稍微不見,被伏住的清淨。所以,當這個定功到期了,你伏不住了,你又回歸在六道輪迴裡面的苦厄:快樂、痛苦、快樂、痛苦、快樂……這一件事情,所以它靠不住。這樣子也不能理解整個宇宙到底是什麼,所以唯有回歸我們的自性本通、自性本然,你通達了,才能理解所有的宇宙是怎麼一回事。那麼到底在理解什麼?理解我們怎麼來的?我們是什麼?我們處的這個世界怎麼產生的?你如果這些統統明白了,請問你現在在地球這一個旅程裡面,小小的世界、小小的時空的所有事情,你是不是就有辦法去改善了。
所以佛法是一種創造之法,是誰創造?我們自己!創造用現在名詞叫「改善」,我希望有好的日子過,所以我要努力去創造出來,我們世間所有人都希望有好的日子過,也都很努力,那為什麼達不到?因為理論、方法完全錯誤,方向也完全搞錯了,因此皓首窮經,花盡一輩子的精力和時間,統統辦不到,你看,眾生就在搞這件事情,這叫冤枉,這叫錯知錯見。所以,為什麼要學佛?學佛就是明白它,把正確的理路搞清楚,把正確的方法搞清楚,正確的方向也搞清楚,這三個都清楚了,只剩下你肯不肯的問題而已。只要你肯、你做了,任何人都可以創造屬於他幸福美滿的人生。
幸福美滿的人生還很小,但至少它是一個基礎,應該是要幸福圓滿的「佛生」,不要再當人了,來當人也是假人。假人有兩種,一種是衣冠禽獸那一類的叫假人;一種叫做什麼?人皮裡面是諸佛菩薩,要當這一種,這一種來人間就真的是所謂的遊戲神通、遊戲人間,他在人間可以受用所有的境界,可是他不會有苦受,並不是他不懂得苦,而是他超越了。就像我們現在,流浪和旅遊有什麼不一樣?流浪的人、流浪漢,聽起來好像很悲哀、很可憐,然後躲在昏暗的角落裡,一盞黃燈打在背上這樣,還要有很悲哀的配樂。事實上,流浪和旅遊是同一件事情,過客嘛,因為剎那不住,就好像風經天而無住啊!日月經天亦無住啊!不停留的意思。旅遊的時候我們很少捨不得走的,我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這種人,很少人在旅遊的時候因為飯店太舒服、太好了而捨不得走的,他還是會去受用那個飯店的好,可是,時間到,他還是願意放下,對不對?就離開那個飯店。
那這跟流浪有什麼不一樣?釋迦牟尼佛當年連一棵樹都不能駐足第二次,他們是托缽制,生活在野外山林裡面,晚上樹下一宿。有的當然可以臥如弓一下,可是大部分都是打坐,不倒單。「這棵樹好舒服哦,好大的綠蔭,都不會曬到太陽,真好!」明天呢?明天又換一棵了,你不能在同一棵樹下,就這樣。為什麼?訓練你在人世間的不執著,訓練不執著就在訓練「放下」,所以,所有的一切佛法,這些大經大論不管你懂不懂、有沒有興趣統統好,它就是「放下」這兩個字。你看遍了四十九年世尊所講的這些大藏經,你放不下些經典,它就是世間法,它也就是障礙。如果你看完了,你願意放下,這些經典的內容都變「後得智」。所以,一個叫「所知障」、一個叫「後得智」,一線之隔。一個叫流浪、一個叫旅遊,旅遊是快樂的心,流浪是可憐的心,心不一樣,但形式統統一樣。
所以,在這個社會上,每個人有各自的行業,人生的機遇造化也不一樣,那有沒有高低比較?也沒有!如果你能夠安守本分去面對你現在的遭遇,用一顆正確的心,你就是入法了,你就是在真正的修行。這件事情和讀書無關,因為我相信這一個世界再多的書都多不過你的人生,所有的書都是怎麼來的?都是一個人對某一段人生的體會,把這份體會用極有限的文字寫下來形容,那你覺得光你一個人的人生你寫得完嗎?寫不完啊!有時候有的你知道,還形容不出來,對不對?
所以,書沒寫你們嘛,那你們要怎麼透過看很多參考書來改善你的人生?也就沒辦法。那也只是一種觸緣而已,有感而發,讓我們真正產生一種精進的督促力,要在我的人生裡面學習「放下」這件事情,放下我的執著。如果一個人第一關鍵放不下執著,不要說六道輪迴超越不了,連你這輩子是人的生活都會過得不好,因為只要有執著,一定有不如意、一定有對立、一定有衝突、一定有摩擦,最後一定有跟自己過不去的地方,所以,第一個「人跟人的關係」的基礎學分就沒了。人跟人的關係不圓融,你跟大自然環境也就會不圓融、不融洽,你跟天地鬼神、不同維次空間也就會格格不入。
總而言之,造成的結果就是人禍跟天災,只是大小類別不同而已。
人與人之間最基礎的關鍵就是我們跟自己的關係,你只要「執著」這件事情放不下,我們一定有跟自己矛盾的地方。比如有時候連自己的長相都不喜歡,你看,矛盾了,對不對?自己的喜好天天變來變去,今天很喜歡這一杯水,明天又「為什麼我老是要喝這種白開水呢?」開始衝突了!所以,這些痛苦都不是外在加諸給我們的,都是我們的基礎妄想產生了分別和執著,產生了能量、訊息和物質,回受回來,再加碼我的執著、分別,所以這是一個惡性循環。這些種種的惡性循環,在真正的生命體系裡面叫做什麼?虛妄!根本不存在,根本不存在就叫「夢」。
所以為什麼《金剛經》教著我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應該常常這樣子「觀」,常常這樣想好了,因為「觀」不好懂,觀察和觀照是不一樣的,一般在佛家講「觀」,通常已經離心意識了,它是教著你沒有分別心、執著心去體會人生,那是一個很高段的人生態度。我們降下來講,讓大家好懂,就是說你要常常觀察,用一點心意識也沒關係,你要常常去觀察,真的是人生就像夢幻泡影一樣,「如露亦如電」就是它存在的時間太短了,它短到我們想執著都執著不來,所以那個執著是不是就虛妄?因為它太短,剎那生變。
我們光看電影就知道了,那個畫面我們很喜歡,想要執著,怎麼就不見了?那早期的電影是用底片在跑的,一秒鐘二十四格,你把二十四格底片的二十三格全部塗黑,在一秒鐘的時間跑過去,你只覺得啪啪這樣過去而已。有時候你不敏銳,整個都黑的啊!你看不到那一個字,那你怎麼執著那一個畫面?我們人生的細緻度比那個一秒鐘二十四格還細緻多了,我們總人生,現在你們看到的這個3D的世界,它是一秒鐘一千六百兆個,一千六百兆個底片一秒鐘過去了,那二十四格的其中一格你都看不出來了,更何況一千六百兆格的其中一格!所以絲毫無法執著得起啦。所以它才叫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很快就沒了,像朝露一樣,太陽一出來就不見了。
你常常作如是觀,你就在訓練「放下」這件事情,放下不是放棄外在的人事物,是放下自己的錯知錯見,放下自己妄念產生的這個幻相。一旦你常常這樣觀察的時候,你就不會有壞情緒,你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你起瞋心。有的人一看到某些人事物就很容易起瞋心,沒有這些人事物了,你知道嗎?因為那叫幻相啊!你如果這樣還放不下瞋心,你再繼續加碼,就告訴自己:「如果我會因為這樣而起瞋心,我不是笨蛋嗎?」,大家不喜歡自己當笨蛋,我處於一個最愚痴的生命狀態,我不是笨蛋嗎?所以大家要做有智慧的人。
階段性有這些對法可以去幫助自己,那常常作如是觀,你才能了解到整部六百卷《大般若經》裡面在講什麼,「一切法,無所有,畢竟空,不可得」,它根本不存在,它只是那些微中子的排列組合不同而已。我們現在是堅固的執著,不肯醒來,永嘉玄覺大師講的:「夢裡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就是說我們現在活在夢裡面還沒醒來,當我們醒來,這些大千叫做什麼?萬法,這些形形色色根本不存在。有時候我們做過的夢也忘記了,對不對?那我們現在有什麼夢可以未來記得的?當你醒來的時候,你就把它放下了,所以也不用記。記憶也不是一件好事情,記憶是方便給催眠大師賺錢用的,他如果幫你催眠的話,你都記不起任何東西,他就沒錢賺了,所以記憶是這件事情,那前世今生的記憶其實還是在虛妄裡面。
所以佛家也不太強調說你要知道過去,它叫你活在當下,三心尚不可得,連當下心都不可得,所以,過去心、現在心、未來心都不可得,那個心代表著你所有的阿賴耶的檔案庫,那個比記憶還要記憶啊!你的記憶只是在檔案室裡面的不知道幾億分之一而已,甚且整個阿賴耶識裡面都不可得。所以,要轉識成智也是存乎一心,那麼你說從哪裡做起?放下!而放下又從哪裡做起?從催眠自己:「宇宙萬法是假的」。「催眠」是你們聽得懂的話,就是一直告訴自己,置入性行銷,講久了,你自己認知是這樣,你就漸漸放得下了。那時候放下了,你再來看經、再來學法,你會發現你的境界完全不一樣,輕安自在。
今天早上,李叔叔就跟我提一個問題,他說:「師父,我也在旁邊這樣學那麼久了,當然我認為我不是在學,很羨慕很多同參都有那種法喜充滿的感覺,為什麼我都沒有那種法喜充滿的感覺?」我說:「你確定他們有嗎?他們有法喜充滿?」「他們上課都很開心啊!」我說:「那叫開心,不叫法喜充滿。」法喜充滿是什麼?法喜充滿是開悟了,開悟才會法喜充滿,對不對?我們現在對名詞的要求不高,所以變成說我好像聽一堂法,然後法喜充滿。你真的法喜充滿,你就不會失去了,你知道嗎?快樂會失去的。
悅自心中來,如果你真正達到那個喜悅,基督教講的喜樂,佛家講的妙樂,那個就叫法喜充滿。可是,我們現在有的那種法喜都叫做「捨受」,苦、樂、憂、喜、捨,這五個還是苦。為什麼既然是捨受了,怎麼還會苦呢?因為它太短暫了,一下就沒了,一下就沒了,相對那個痛苦感受上又會加碼,對法啊,你有一點點快樂,很快就沒了,之後一點點痛苦你都會覺得好痛苦哦!你不會覺得只有一點點,這就是為什麼把捨受也列為是一種苦受的原因。那麼捨受和三昧的不同在哪裡?三昧是萬緣盡捨、放下的那個快樂,三昧是可以保持,世間的捨受是不能保持的。
所以李叔叔在講那個「他們都好法喜充滿」,我說:「那個叫快樂」,那個叫階段性的捨受,也許在某一種時空因緣下,假設很專注在聽法的時候,那個剎那心無旁騖,你看,心無旁騖你就會喜悅哦!我們心有旁騖叫做想很多,就不會有喜悅。想很多,你會有快樂,可是快樂會不見,所以你會痛苦,那痛苦也會不見,所以一定還會有快樂,所以這個快樂不是真的快樂,是苦暫停,苦稍微暫停了,它還是沒有離開那個苦。所以,真正的佛法不講這個東西,它叫你超越,萬緣放下你才能真正得到法喜充滿,因為你契入法理、契入理體了,所以你才會法喜。而不是聽了一個道理有歡喜心等於法喜,不是這樣子,是要你契入那一個狀態。
我們現在這一個時代要怎麼辦到?加上一個妙招,就是把聖賢告訴我們的,我們以前以為是教條的那些大道理,一條一條去在你生活當中一直做。一直在做的時候,你心就會越來越無旁騖,你的行為模式慢慢就符合回來「戒」,那個戒就是你的自性的樣子。你透過事相修,慢慢符合回來,久了,你心就定了,心定了就會有法喜。所以,一般法喜是從禪定來的,那有的人聽經會有、看經也會有、念佛也會有,因為他透過這些形式而得到了禪定的狀態,一般講三昧,就會有法喜。那一個法喜就是你生命當中所有疑難雜症的良藥,如果一個人常常在這樣的生命狀態,我們用生病來比喻,大家最好懂,他肉體上的病會當下一併化除,一直在減輕。
所以很多現在的醫學家不知道老祖宗他是怎麼治病的,這些妙招就是法喜充滿,這個法喜裡面一定具足兩種東西,一個叫做「清淨」,一個叫做「慈悲」,拆開來講叫做「清淨是抗體,慈悲是解藥」。有慈悲心的人一定沒有自己,沒有我執,沒有身見、邊見、見取見、戒取見、邪見,沒有這些東西,所以他就沒有負面的因子。那天在台北我舉一個例子:打蚊子,我不是說德蕾莎修女她一直在照顧麻瘋病人,麻瘋病很可怕,大家都不敢接近,怕被傳染,那為什麼她都沒事?因為她有慈悲心,所以她有那個解藥,因此她碰了無數的麻瘋病人,她自己不會得病。我講打蚊子的事情就是這樣,有人說不打死蚊子會有登革熱,我說:「你會有,我們不會有」,大致是這樣的意思。為什麼?因為我們作意了,我們已經有「一切法從心想生」那個心想,一直在那邊想登革熱,本來沒有,來到你的範圍就開始產生登革熱,因為你一切法把它心想生了!所以,牠叮你,你就覺得好像牠給你的,其實是你自己創造出來的。你這種能量變現出這種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融合再回過頭來,你要顯現它,所以你必須要得這個病才能顯現它,世間人就在做這種事情,很冤枉!
所以,為什麼過去無失,來者可進?你不管身心的健康問題還是事業的問題,到今日做一個了斷,不再去想負面的,未來很快就汰舊換新一個人生。為什麼我們明知道有這些正確的道理卻很難汰舊換新?因為我們繾綣情懷,我們把過去這些負面的一直巴著不放,即便有想正確的,錯誤的總合還是大過於正確的,這就是我們很難改善的原因。為什麼農曆七月常遇到鬼?因為七月時大家都說鬼,鬼話連篇出來了,你也整天都在想,所以平常不會被鬼壓床的,七月時很多被壓,對不對?你要怎麼不讓祂壓?你不要老想鬼嘛,想神啊,不要老是去看人家觀落陰,你要想怎麼觀天堂,你就常常跟神在一起。
我是以神做比喻,神比喻什麼呢?高維次的生命體,鬼在三惡道,叫「低維次」,這些相對自己在比喻一件事情,好能量和不好的能量,當然,它內涵裡面還有強弱的問題。神以上叫好的能量,你常常和好的能量相接觸,你也被感染成好的能量,就這一回事啊!我們若常常想負面的能量,鬼啊、〔魔神啊〕(台語:指魑魅魍魎)……,〔魔神啊〕前一陣子電視常講,那老婆婆啊,被〔魔神啊〕牽走。你如果想神,對不對?你看,你在山裡面就遇到山神,人家遇到〔魔神啊〕,我們去馬來西亞就遇到山神,你看,就不一樣。山神就來招待你;〔魔神啊〕就來迫害你啊,那不一樣。招待你的,你會很舒服;迫害你的呢?會很痛苦,每天在那邊吃草還以為是大餐,醒來發現怎會如此,還有蛆,那不好受。
所以這些還是沒離開佛家在告訴我們的「一切法從心想生」的世界,也沒有離開我自己的自現境,我的自現境就是來自我的創造,所以也沒有離開我自己的妄想、分別、執著的心。所以,你真正要把這世界外在調和,沒有什麼太大的祕訣,可是有一個很快速的捷徑,就是一次把你的妄想、執著放掉就好,這個很快速,這個方法應該比較輕鬆愉快一點。這個方法不用看書,現在的人看了書就打瞌睡,打瞌睡就又妄想了,因為打瞌睡在昏沉裡面,昏沉也是一種妄想,一種無明煩惱。也不用叫你打坐,打坐不是掉舉──妄想紛飛,就是無明──打瞌睡,都不對。還好現在沒有開悟的禪師,否則打板就打下去了。
所以,修行各有方,只要你能夠把方向訂在放下,不要放下錯誤哦!方向訂在放下是對的,可是放下的對象要搞清楚:放下自己的成見、自己的糾結,放下這些,你就能夠契入一切萬法,那時候叫「識得一,萬事畢」,畢業了,你的人道已經畢業了,得到哪一個「一」?一心啊!你一心,你就放下雜心,雜叫多。你回歸一心,你就回歸一真法界,所以你就做佛做祖去了,那時候基本都是法身大士以上,不再輪迴,不在十法界落「空」,可是,十法界、輪迴的世界來去自如,那時候叫做快樂的在宇宙旅遊。就是你們昨天看的戲(指元和劇子的「越」劇),那個提皮箱的行者,他就是在那裡旅遊,你看人家多快樂,你們在那裡貪瞋痴,多痛苦啊!
講到這邊,看諸位有什麼疑惑沒有?還是剛剛有什麼聽不懂的?
古喻今詮,應該還好懂,剩下來就是不好做。不好做有兩種,一種是很困難做到;一種是很不願意做,通常是後面這一點的比分比較重一點,很不願意做就不好做。以前有人買東西給我吃的時候,他問說:「你要吃什麼?」,我說:「都可以,都可以」,「總是有一個分別啊」,硬要我分別一下,我說:「好啊,好啊,那個不要困難吃的」。不要「困難吃」的,不是「難吃」的哦!「難吃」你們懂,「困難吃」是什麼?就是比如說一個東西吃的時候會掉來掉去,那叫困難吃;有時候一咬下去就噗嗤噴出來,那個也叫做困難吃。我很怕麻煩,所以如果人家問我,我就說不要買困難吃的就好了。
難吃的?難吃的,簡單吃也沒關係,難吃也不過這三寸而已啊,你吞下去也都沒感覺了啊!若是真的難吃就用吞的就好了,像蛇一樣,這樣吞、吞、吞,牠也沒感受味道啊,人家也是健康到不行,對不對?沒有腳也可以跑得比我們快,你有沒有看過蛇在跑?很快!有的蛇還會飛,不是牠有翅膀在飛翔,牠是滑翔,因為有的蛇牠的腹會凹一個幅度,所以牠會從這棵樹跳出去,然後牠的那個身體的弧形就有一個浮力,就飛到對面的樹。萬物很奇妙,而那一條蛇也是你們想出來的,萬法由心造。
所以極樂世界沒畜生的原因在這邊,阿彌陀佛本願威神把這些三惡道都剔除掉了。「有啊,有啊,那個鳥」,那個鳥是阿彌陀佛,祂飛過去就跟你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我們現在的鳥會這樣嗎?你會說:「有啊,那雜貨店的九官鳥」,那是你教牠,不是牠教你,你知道嗎?所以,極樂世界的這些蟲鳴鳥叫無不是法音。如果你們在這個世間,你們了解法是什麼,這個世間就是極樂世界,那你說:「人家極樂世界的樹會說法」,你出去也有樹,它不是每天也在跟你說法嗎?你說:「沒啊,我沒聽到。」那是你差勁,又不是人家沒說法,是你意會不到,要不然這些樹也都在說法。你看到它,它就在告訴你:「人生要有建樹」,那你都說:「我聽不到」;「人生要有建樹」,「我還是聽不到」;「要有建樹」,再聽不到,颳颱風就把你敲下去了(眾人笑),不受教。
講到這個,我就想到好像2005年的樣子,有一次我去台中,然後有一位洪門的七十幾歲的老大,叫鄭大哥的找我。當時我不認識這些人。那時候在東港的時候,接到一通電話,是這位洪門老大,就說他們都有在修行,修什麼?無極老祖什麼的,我以前根本沒聽過,你說「三清道祖」有聽過,「無極老祖?」「無極」好像更厲害,可是我們井底之蛙沒什麼聽說。後來就去,這時候已經認識了,他就說要帶我去他們的道場,有些師姐自己在山裡買一塊地在那邊經營,有一個小小的神殿,不大,裡面就有無極老祖、道祖……在道家都特別有身分地位的這些神明。
去的時候,他們在後面說正在整理一塊地要當成打坐的地方,你看多浪漫,戶外打坐,最好還要有樹蔭的。那時候他們在整理土地,有用到電鋸,我說:「你們這樣子,為什麼要去鋸那個樹?」「鋸樹鋸完才有地方啊,讓我們可以放蒲團坐在那邊的位子」「哦,這樣子喔」。結果後來又有另外一些疑問在請教,我就在那邊講、講、講……。結果有一個老伯伯就開始在鋸樹了,就在我旁邊,一鋸,上面有一支大的樹枝,這麼粗,就掉下來,噹!打到這位老者,結果鋸子丟了,人也躺在那邊,沒有昏倒,就躺在那邊。
大家就一陣慌亂:「怎麼樣啊?怎麼會這樣?」趕快把人扶起來,「好奇怪,這樹怎會這樣?突然掉一根樹枝下來」,我說:「有啊!樹在跟你抗議啊」,我就這樣跟他們講。「什麼?樹會跟人抗議?」我說:「有啊!樹有話要跟你們講」,然後他們就很不可思議,就問:「那它要講什麼?」我說:「你們要知道嗎?要不要翻譯?」他們說:「好啊!好啊!」於是我就幫他們翻譯,就跟他們講那個樹在說:「我雖然不是什麼神木,可是在這邊也有個三十年、五十載吧,雖然不算過百,可是你們來這邊才二、三年而已,你們就要叫我遷單,哪有這種道理?你們只不過偶爾來這邊坐一下,就要我永遠離開我的住所,沒有這種道理啊!」樹裡面有樹靈,這個樹本身是個房子,裡面的樹靈在講話,它在抗議。然後那些人聽了就毛毛的,修行那麼久,不知道樹真的有生命。
你看,很多人都在迷信,都以為樹被砍下來,沒生命的那塊木頭裡面有生命,而這有生命的樹沒生命,你知道嗎?沒生命的那塊木頭就是刻成神像,哪一間廟沒神像?都有啊!它又沒根,又不會活,可是大家都膜拜得很虔誠,卻對有生命的樹一點都不尊重。講完之後,他們就:「好!好!以後怕出事情,不要繼續砍好了。」我說:「好啦,沒關係啦,人家樹也很慈悲,說今天有一個機緣可以去更好的地方,才不要留在你們這邊,跟你們這些臭皮囊在一起」,它說人最髒了,你知道嗎?神下來都說:「人髒死了,要不是有任務,我才不要來哩!」人很髒,有機緣可以離開去另外一個世界,更好的修行環境,它說:「好吧,某某某來這邊當和事佬,我也願意賣他的面子,讓給你們吧!」你看那樹多瀟灑。
含靈蠢動皆有靈性,你們不要小看,所以這些人跟人的關係、人跟大自然環境的關係、人跟天地鬼神的關係,真的是要圓融。它不是讀書哦!讀書就是你懂得、你會背這三句就好了,修行是你要做到,你要做到之前,你如果對它一知半解跟你不信任它,你就沒辦法做到。所以,真正要透過讀經契入佛法,第一關鍵就是「信」!信為道元功德母,你才能長養一切諸善根,善根長養,你才有辦法契入修行。所以,一切經典,如果你把對自己的信心、對它的信願拿掉,所有的經典都是世間的書本,都沒有用。
看這樣子諸位還有什麼疑惑嗎?沒有就到此為止囉,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