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行】奇霖見聞錄（2）
言語道斷，心行處滅
2011/05/21
法國南部艾克斯（Aix-en-Provence）— 索格島（The Isle sur La Sorgue）
賽南克修道院 （Abbey of Senanque）— 勾禾德村（Gordes）
美樂比村（Menerbes）— 歐貝德村（Oppède le Vieux）—艾克斯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還堪稱有做到「以誠待人」四個字；與人談話時盡量正眼相對、拿到東西時會說「謝謝」、不小心撞到人會道歉、看到老弱婦孺會讓位、與人相處時會想到「將心比心」…， 說實在話，我還因為自己懂得這些做人的基本原則而感到相當自豪。這個想法，一直持續到這一天，直到一對外國夫婦給了我當頭棒喝…。
普羅旺斯春末田野風光
可能是因為春末的普羅旺斯曙光展現天際的時間特別早，也可能是因為街上逐漸繁忙的交通，或者，根本是因為旅館邊正在施工的道路；來到艾克斯的第二天，大家都起的特別早，窗外明亮的街景，顯然與日落時候的柔光暖色有些許差別，感覺就像是整個小城正以大方落落的態度來迎接人們的造訪。
今天，我們的行程是參加當地遊客中心推行的一日遊行程，最終目的地是離艾克斯大約一個小時車程遠的呂貝隆（Luberon）。用過了簡單的早餐，曉蓮同學帶領我們來到艾克斯的遊客中心，準備與約好的導遊碰面。還沒六月，艾克斯就已經湧進許多觀光人潮，一輛輛淡色九人坐箱型車陸陸續續到達，停靠在遊客中心旁的路邊等待到訪的遊客，經過了必要的確認手續之後，工作人員指示我們與今天的導遊兼司機Olivier（奧力維亞）先生碰面。
Olivier約值中年，是個小家庭的男主人，跟大部分的爸爸一樣，Olivier也為逐漸上升的物價感到傷腦筋，特別是生活在這種以觀光為重點經濟來源的地區，生活的花費更是逐年增漲，讓原本的居民有點吃不消。不過Olivier倒是挺懂得「轉化」這個技巧，既然觀光客絡繹不絕，那乾脆就推出更多種類的觀光行程，好順迎這些源源不絕的財神。簡單的自我介紹與問候之後，我們一行人便隨同Olivier上車。在正式出發到各個景點之前，我們還繞到市區的另一端去接一對來法國度蜜月的新婚夫婦，才正式踏上旅程。
汽車隨著市區外的道路行駛，一路上，Olivier積極的介紹普羅旺斯出名的田野景色，對南法稍有研究的朋友們一定都知道，其田野間在春夏季期間最出名的景象莫過於遍佈大地的紫色薰衣草，以及經濟價值極高的橄欖樹；但由於薰衣草開花季節為每年的6—8月間，所以我們這次就無緣見到這種遍及南法的紫色淡彩。不過那其實也無所謂，因為Olivier一路上真正關注的，好像也不是山邊田野間的自然景色，反而是一台台呼嘯而過的百萬、甚至是千萬名車，多數的車子他都可以認出型號，我想，跟旁邊的薰衣草田比較起來，這些名車可能對他來說比較有靈性，比較能得到他的共鳴；好在對汽車的品牌型號我也略知一二，不然看他一路上不斷地自我陶醉也不是辦法，總不能跟他聊車子的顏色吧？
索格島一景（The Isle sur la sorgue）
行程的第一站是有法國水上小威尼斯之稱的索格島（The Isle sur la sorgue）。雖稱索格島，但這個小城鎮其實並沒有與主要陸地分離，會有如此的名號，應該是因為那條伴著城鎮周圍流過的索格河而來，正如法文L’Isle sur la Sorgue的原意——橫跨在Sorgue河上的島。車子停靠在岸邊的公園旁，Olivier與我們交代了集合時間後，我們便沿著索格河進入小鎮散步。
索格河從小鎮旁流過，岸邊的一端挺立著一座年歲已久的水車，滿是青苔的表面顯示出水車已經停擺了相當一段時間；索格河水清澈見底，沿著岸邊漫步，水中魚蝦的一舉一動盡入眼簾，河床的範圍並不算寬廣，但與城鎮裡矮小的建築物相互襯托，流露出一股安靜愜意的氣氛；善於運用天然景色的商家當然也不會錯過這樣的商機，還沒到正午，就開始沿著岸邊陸續擺放桌椅，準備招待陸續到訪的觀光客。 據Olivier所說，索格島還有一個特色就是經營有多種古董的交易集散， 每到例假日的時後這裡的市集就會有多樣古董交易，許多美國遊客都會專程到這裡來蒐集古董；由於我們停留的時間並不長，也不打算選購古貨，一行人稍微欣賞了鎮裡的風光、坐在河邊的餐廳喝了一杯飲料之後，便動身繼續下一個行程。
Abbey of Sénanque（賽南克修道院）；一上車，Olivier就開始跟大家介紹下一個目的地，並說到這間修道院受到當地居名相當的尊重，除了修道院旁的薰衣草田每經夏天便滿是香氣以外，聽說修道院裡的修行人個個都專注於自身的修行，Olivier特別交代我們，進到禮拜堂參觀一定要注意禮節，不要嘻笑打鬧。
五月的南法，薰衣草依然還未開花，五十哩外的田野如此，賽南克修道院正前方的薰衣草田也不例外。（既然無緣欣賞綻放的薰衣草，那見見當地人口中真修道人的生活也不錯），我暗想著。車子緩慢的進入修道院的停車場，下了車，步行約五十公尺再轉個彎，便是修道院的內院，內院的旁邊是禮拜堂的入口，簡單的打量一下四周，我們便進入了修道院裡的禮拜堂參觀。
禮拜堂裡的裝潢相當的樸實，室內的建材與外觀使用的淡黃色石磚如出一撤，堆砌成多組寬厚的基柱，一直向上延伸建構成挑高的拱型屋頂，陽光透過上方圓形的天窗以及拱型的外窗被引導到室內，與多排整齊的深色木製排椅相襯，呈現出一個清新和諧的畫面。環顧了一下四周，整個禮拜堂除了我們與其他兩位遊客以外，並沒有看見任何人影，時約中午，可能大家都在準備午餐了吧…。
賽南克修道院的禮拜堂（ Abbey of Sénanque ）
此時我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昨天在艾克斯的教堂聽到師父的音聲唱頌，由於長度相當簡短，收錄的機會稍縱即逝，所以沒能把握住現場收錄的機會。今天，不同的場地，不同的狀況（錄音機隨身攜帶），這次我想抓住這個良機，記錄下現場的音聲與大家分享。我默默的走到禮拜堂的正中央，安置好手中的立體式收音器材，然後恭敬的邀請 師父現場唱頌；師父對著我輕點一下頭便走到錄音機的正前方；我把雙眼闔上，不讓視覺干擾耳根，試著完整的感受音聲與整個空間的共鳴……
師父於 賽南克修道院現場唱頌的音聲，影像檔由睿悉學姊製作
緩緩睜開眼睛，師父已經向教堂的門口走去，一轉頭，怎麼後方突然出現兩排參觀的遊客？！我趕緊向前去收起剛才安置好的收音機，大步的向教堂外走去，遊客們沿著走道左右兩方排開，面帶笑容目送我們離開，感覺有點像是目送星光大道上的明星一般，畫面非常有趣，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大概可以了解他們的心境，有些感覺非常開心，有些笑容則顯得有點莫名，好像剛做了一場白日夢一般；才走到門口，眼前的景象讓我楞住了，一對大約正值中年的外國夫婦面對著 師父，臉上滿是笑容，嘴裡念念有詞，其中那位夫人突然合掌作禮，以下彎到將近九十度的方式與 師父道謝；我心中充滿了疑問，師父既沒有穿著袈裟、也沒有唱誦佛經、更沒有盤腿打坐，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一對夫妻要以這樣的方式來對 師父行禮？ 我百思不解…。
靜下心來再仔細的觀察一下，終於體會到一些些端倪，從他們充滿謝意的表情中我似乎是找到了答案。在那當下，他們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刻意，他們只是真心的想表達自己對 師父的敬意，如此而已…。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我一直引以為傲的、所謂的「以誠待人」的理念，不過就是一種伴帶著傲慢態度的憐惜心態，充其量只不過是一種希望得到他人認同的表現而已；相較之下，這兩位夫妻竟然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毫無顧忌的對一個來自不同國家背景的陌生人，獻以最真誠態度的禮敬；當下，我感覺到當頭棒喝，我想也沒想過，把我喚醒的，竟然會是一對不曾相識的外國夫妻。
由於行程的安排較為緊湊，還不等我回神，Olivier就已經用手勢示意要我們啟程。向停車場走去的途中，另一群遊客主動向我們靠近，並不停的對著 師父微笑致意，其中一位女士頻頻以英文向 師父發問：「Are you professional? Are you professional…?」，但這時Olivier已經準備上路，我們並沒有太多時間跟幾位遊客解釋，好在出門前剛好攜帶了兩張 師父的CD，便趕快送給這位女士一張 ， 女士雙手端著CD顯得非常開心，不斷的與 師父表達謝意，直到我們上車離開。
勾禾德村一角（Gordes）
為了方便導遊安排，我們選擇與同行的新婚夫婦在同一家餐廳用餐，這間位於勾禾德村（Gordes）的鄉村餐廳提供套裝午餐，份量非常豐富，餐廳的主人也非常熱情的招待我們，但是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食慾，大夥還是對剛才 師父的音聲以及遊客的反應非常好奇，一直回憶著當時的情況，師父也耐心回答著我們的問題，對答當中，這對新婚的夫妻不時的靠過來聆聽，也同樣對 師父的說法非常好奇；尤其是坐在 師父斜對面的新婚太太，雖然一句中文都聽不懂，但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 師父的一言一舉， 似乎很想要探得 師父的來歷。好在這位先生來自台北，聽的懂一些中文（兩夫妻皆為澳洲籍，其中先生移民自台灣），不然要是誤會以為兩個人在他面前互道情意，就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遠眺呂貝隆山區的城鎮
下午的行程集中在呂貝隆山區的兩的城鎮，一個是《山居歲月A Year in Provence》作者彼得．梅爾曾經居住過的美樂比村（Menerbes），另一個則是古老的歐貝德村（ Oppède le Vieux ）。在進入這兩個城鎮之前，Olivier帶我們到一處可以遠眺山城的斜坡上稍作停留，絡繹不絕的遊客在這裡排隊留影，試著捕捉住陽光遍照山城產生出的美妙光影。就像蜻蜓點水一般，短暫的停留一下我們就繼續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美樂比村。
從美樂比村簡單一致的街景可以探知，住在這裡的居民生活相當單純，最高不超過四層樓的建物，沿著石磚鋪設而成的道路兩旁佇立，許多屋主費心的用植物裝飾建物的外牆，畫廊、紀念品商店以及咖啡廳隨著街道的左右設立，雖然是星期假日，仍然有許多沒有營業的商店餐廳，法國人果然名不虛傳，相當注重悠閒的生活，就連開店關店的時間也都相當隨意。
美樂比村街景
午後的陽光顯得有點強烈，雖然乾燥的氣候讓人不至於感到悶熱，但長時間接受陽光的直接照射還是讓有些遊客吃不消，跟我們同車的新婚夫妻便是如此，還沒到集合的時間就已經在停車場等候我們。師父看出這位太太身體有點不堪受，便對來自台北的先生說到：「夫人的心肺功能似乎比較虛弱」；（跟著 師父學習過一段時間的同學都知道，師父鮮少跟人噓寒問暖，反而大部分時間都是以直接契入別人身、心、靈上三方面可能遇到的問題來作為話題的開端，再進而提供解決的辦法；「以道交者，天荒而地老」，這句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師父便是此話的最好證明）。但這位先生似乎是不懂得 師父說這句話的用意，並沒有轉達或是回答 師父的話語，看到這樣的情形，師父自然也就沒有再接話。師父常常教導我們，就算你有心要幫助別人，如果人家並沒有意願接受，便要即刻放下，不然不但可能沒有效果，還會造成眾生的困擾。此時此刻 師父是真的放下了，但我卻暗自替他們覺得可惜，可能，我的個性中就是帶有這些刻意，所以才常常造成眾生的困擾，看來，在對於做人處世的進、退、應、對上到底應該如何拿捏，我還真的有得學。
今天一日遊的最終目的地，是一個已經許久無人定居的貝德村（Oppède le Vieux），村落沿著小呂貝隆（Petit Luberon）山區的對面建造，每逢冬季，由於小呂貝隆山遮蔽了大量的陽光，村落的日照時間明顯不足，許多房子潮溼陰暗，非常難維持，到最後村民終於決定放棄這個居住已久的家園，移居他方。一直到上個世紀，Oppède le Vieux才因為一位作家的關係，重新得到人們的關注。走進村落，一條蜿蜒陡峭的岩石道路引領我們直達山丘，狹窄的石路兩旁佈滿了已經荒廢許久的石牆，陽光隱隱約約的透過石縫穿過樹叢，碎散的照射到地面，除了山丘以上高度的建築物可以接受比較充足的陽光，村落裡眾多民房都顯得有些陰涼，即使是在這樣陽光普照的季節，許多陰暗的角落都顯得有些潮溼。也因為鮮有人居住的關係，許多石牆以及建築的結構顯得相當凌亂，兩個房屋間的空隙有的已經達到三公尺寬，破碎的樓板層層相疊，很多地方需要攀爬才能到達；看到這樣的情形，師父小心的引導我們，甚至是走在隊伍的最前方為我們探路，然後細心的指引我們爬上樓板，承擔的工作就有如當地導遊兼地陪，無時無刻，像是照顧自己家人一般地照顧我們。（左上圖為貝德村一角）
陽光依然強烈，但是距離Olivier下班的時間已經不到一個半小時，我們雖然不像師父一樣，還沒擁有看透人心的能力，但是起碼還知道這個「不要延誤法國人下班時間」的簡單道理，準時集合！一行人便踏上返回艾克斯路程。回程的路上大家顯得安靜許多，就連Olivier也暫時關閉對名車鑑賞的能力，一心只想將我們安全送達旅館，然後回家享受天倫之樂。對車上大部分的人來說，今天剩下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好好放鬆心情、享受普羅旺斯溫暖的晚風；只有一個人，還需要好好的集中精力來面對晚上的工作，與來自武漢的余瑤見面。
余瑤是曉蓮同學在法國認識的朋友，來自中國湖北省武漢市的她，在法國就讀法律相關科系，早在我們還沒來法國前，余瑤就對曉蓮口中的師父感到非常的好奇；也因為在她來到法國讀書的這段期間遇到了一些挫折，覺得自己在面對課業、人事的處理上都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因此才透過曉蓮跟 師父預約，希望 師父可以抽空跟她見面，並為她解答疑惑。
簡單的晚餐過後，我們在旅館的露天前院安排好了桌椅以及茶水，好讓 師父以及余瑤有個安靜的空間對談，曉蓮則是出發到市中心為余瑤帶路。時間還沒到，兩個人就匆匆忙忙的來到旅館的前院，余瑤攜帶了一些伴手禮送給大家，經過簡單的自我介紹後，我們便留下曉蓮以及余瑤兩個人與 師父對談。（余瑤跟我們都是初次見面，有些問題她可能並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提及，有見於此，我們當然希望余瑤可以專心的與 師父對談，不受打擾）。
余瑤與 師父面談的時間大約兩個小時，結束後，在余瑤還沒離開之前，師父先把我跟曉蓮找進房間，並詢問我們一台外接式光碟機的價錢；我心裡有點納悶，師父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關心起3C產品的價格？師父馬上接著表達；因為剛才跟余瑤對談的時候，有建議她可以跟曉蓮要一套中國傳統教育講習的DVD，長時薰習，許多她面臨的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不過因為余瑤的筆記型電腦並沒有配備光碟機，所以需要添購一台，而手上除了生活費又沒有多餘的零用錢，所以 師父就決定拿錢給曉蓮，請曉蓮直接幫她添購。為了不讓學生錯過學習的機會，師父總是盡自己所能的協助，不求回饋，相對於我們這種「為自己花錢決不手軟」的處事態度，真的是天壤之別，也難怪別人對 師父的敬重總是比自己高出許多…。在目送余瑤出旅館之前，我稍稍的跟她對談了一下，問起她今天的收穫，她輕皺眉頭的回答我：「我覺得心情並沒有特別舒緩，但是我終於知道，原來錯的都是我！」；聽到這句話時我會心一笑，暗自地佩服她的坦率以及學習能力 ，當下余瑤其實已經領悟到一個人對於生活周遭事物的不滿以及挫折，往往是來自於自己錯誤的見解以及態度，只要能將矛頭指向自己，珍惜與感謝的態度一提升，便可以將原本看似諸事不順的人生轉化；但是我並沒有多說，我想這個體會，還是留給她自己自己慢慢反芻， 雖然這個時候她可能還不自知 ，但相信她如果有依照 師父的教導老實學習的話，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對自己的人生有截然不同的體會。
當天晚上回到宿舍，余瑤感到非常的懊悔，她氣自己沒有把自己的寶物——一直伴隨她旅行的佛珠(用來避邪的佛珠)，獻給 師父。隔天一大早，便拜託曉蓮把佛珠轉交給 師父，以答謝 師父對她的教誨。後來，曉蓮透過網路跟我傳達，說明余瑤經過那次的會面後，一直對 師父非常的感謝以及敬仰，並希望在完成學業後，可以到台灣拜師父為師。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可以讓一個人想要遠赴他鄉，拜師學習。才經過一次見面，時間不到兩小時，余瑤便可以有這樣恭敬的態度，我想這一點，是我們都必須要向她學習的。
曾經有幾位朋友對我問到說：「你對 師父的敬重，是不是有點走火入魔了啊？」我聽到這句話時其實有點受寵若驚，「一分誠敬，得一分利益；十分誠敬，得十分利益」，跟余瑤比較起來，我的恭敬態度可能連半分都還沒有，那還敢用「過分」來形容？如果可以用言語來完整形容這種因為誠敬而得的利益，我還真的想透過字句讓大家直接感受…… 。但是真相非關文字，許多的道理，還需要自心證得，正所謂「言語道斷，心行處滅」，只希望我們都可以學習到余瑤的那分誠敬，進而感受那份誠敬帶來的利益。
奇霖 敬錄
201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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